不过话说回来,像冯嘉荫这样拒绝结缘的,恐怕在朝生观也是头一个吧?
冯嘉荫的这位结缘道人,在被拒绝之后,看样子是直接就摊牌了。
许元休点点头,问道:“后来呢?”
冯嘉荫道:“后来,那道人就一直逼问我,问我是从哪儿知道‘替死人刍’,还对我使用了各种酷刑……”
说到这里,冯嘉荫苦笑了一声,道:“可惜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替死人刍’啊。”
许元休同样露出了一丝苦笑,审问一件他原本根本就不知道的事,这冯嘉荫,可有的苦头吃了。
冯嘉荫继续说道:“后来,那道人就把我交给了别人,然后我就被带到了‘锦池’……”
提到“锦池”两个字,冯嘉荫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就连说话的声调都有些颤抖。
显然是回想起了某些极不愉快的经历。
许元休顿了一下,等他心境缓和了一些,才问道:“什么是‘锦池’?”
冯嘉荫咽了口唾沫,说道:“那是一个……一个很大的水池子,在一间很大很大的房子里。”
“这个水池,就叫‘锦池’?”
冯嘉荫点了点头,道:“水池里面,养了很多女人,还都是漂亮的女人。”
许元休惊讶地问道:“养……女人?”
冯嘉荫道:“准确地说,是养了很多女人的头……和身体。”
许元休看着冯嘉荫,看了一会,才问道:“你的意思是,她们的头、和身体是分开的?”
冯嘉荫点点头,道:“是分开来养的。”
许元休又问道:“你的意思是,头和身体,都是活的?”
冯嘉荫道:“是,她们都会在水里游。”
许元休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巨大的水池,深不见底,里面有许多头,和无头的身体,在里面游动……
“这……这是在养什么?”
冯嘉荫摇摇头,道:“他们把我带到水池边,就扒掉了我的衣服,威胁我说,如果我不说,就把我扔进水池里去。”
“你后来是怎么说的?”
冯嘉荫苦笑一声,道:“我当时吓坏了,就跟他们说……就说……我是从无意中听到‘替死人刍’的。”
“然后呢,他们肯定不会信?”
冯嘉荫点点头,道:“然后他们就问我,‘替死人刍’是什么。我没办法,只能瞎编了一通。”
“然后呢?”
冯嘉荫摇摇头,道:“然后,我就被吓得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就到了这里。”
许元休皱起了眉头,他有些奇怪,既然是这样的话,他们为什么不杀了冯嘉荫,反而将他留下?
这时,他不禁又想起了他曾经看到过的,冯嘉荫的案卷:
判监候。
不许审问。
不许审问,这个许元休能够理解,那是因为害怕冯嘉荫将上院的信息流露给下院的炼气期道僮知道。
可是,这个“监候”,是在“候”的什么?
是冯嘉荫这个人还有用,还是他别的地方还有用?
用他来做“诱饵”,引诱出他“背后”的人?
想到这里,许元休蓦地一惊,下意识地放出神念,向四下里看去。
方圆数十里内,没有任何异常。
许元休看了一会,又想了想,暗自摇了摇头。
这种可能性不大。冯嘉荫只不过是个炼气五重的小小道僮,他自身是没价值的。如果说,他可能还存在着唯一的价值,应当就是他或许可以牵出所“替死人刍”这则消息的泄露源。
但是,以上院的道人们的精明,会判断不出来,冯嘉荫实际上并不清楚“替死人刍”的事吗?
当然,上院随手把他丢进了下院的地牢中,就没再管,也不是不可能。
常年被关押在地牢中的人,可不止冯嘉荫一个。
不论怎样,至少目前看来,冯嘉荫并没有受到什么“特殊待遇”。
现如今的冯嘉荫,跟他上次进入地牢之时所见到的,并没有什么变化。
虽然这般想,许元休还是问道:“师弟,你知道……他们把你关在此地,准备把你怎么样吗?”
冯嘉荫苦笑着摇摇头,道:“我自从被关在这里,还没有一个人来这里提审过我……哦,对了,前些日子倒是有一个人,问了我一些问题。”
许元休心道,他说的,应当就是执法堂堂主黎春友。
当初许元休的神念,曾“亲眼见到”,黎春友进入冯嘉荫的牢房里,问了他几个问题。
冯嘉荫道:“那人进来后,仍然是问我‘替死人刍’的问题。最离谱的是,他居然说是师兄你跟告诉我的……”
一边说着,冯嘉荫一边摇头,道:“这些人,还真是能想,师兄一直呆在下院,又怎会知道什么替死人刍呢?”
许元休干咳了一声,道:“是啊。”
说完,他连忙将话题转移开,道:“好了。师弟,我没有时间久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要好好听,用心记住,一个字都不能出错。”
冯嘉荫讶异地看着许元休,道:“师兄要说什么重要的事,难道……难道师兄你当真要救我?”
许元休伸出手,打断他的话头。要是容他继续再扯皮下去,怕是就扯到天亮了。
冯嘉荫见许元休脸色似乎有些不快,便连忙闭嘴。
许元休道:“你先听我说完,然后你再做决定吧。”
冯嘉荫点点头。
许元休见状,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盒,递给冯嘉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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