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舟山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梦君开的断袍的玩笑,他看了看李元山,心中好笑起来。李元山也有些尴尬,有点后悔让李舟山压床了。
他们小时候经常在彼此家里吃饭和睡觉,那时一点都不觉得拘束和尴尬。
长大之后,明事理了,反倒处处拘束。李元山从衣柜中又拿出一床被子,分成两个被窝。他们各自钻进被窝,李元山按灭了灯。
第二天一大早,李家就都起来开始张罗迎亲的事。
没多长时间,院子里就聚集起一大群过来帮忙的人。
李文山一再的叮嘱哥哥迎亲的注意事项,他结过婚有经验。预定的车队也到了,停在门外的街上。李元山心中不免有些紧张,他祈祷不要出意外。
别人过来和他开玩笑,说他是喜上眉梢。李元山也嘻嘻哈哈的应对。直到要上车接新娘的时候,李元山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结婚,他的腿有些抖动。
迎亲的车队由十六辆车组成,依次排开,浩浩荡荡。
李舟山没有跟着去迎亲,而是留在家里帮忙。说是帮忙,其实李承安也没安排什么事让李舟山做,李元山的妈妈提了一袋瓜子和糖果让李舟山吃。
李舟山心中觉得不好意思,不但没帮忙反倒是来添乱了。李舟山便去找事做,帮着安排桌椅。
迎亲的队伍是早就安排好的,李承安没有让李舟山去,是有他的考虑。他觉得这些读了许多书的人的脑子不好使,连句好话也不会说,反倒是家里那些没有读过书的却久经世故。
李舟山的爸妈也过来帮忙了,李舟山的妈妈拉过李舟山不让他干这些粗活。
李舟山的妈妈说:“这些事有人做,你找个地方歇着就行了。”
李舟山便就跟妈妈去烧水了。因为要安排上百人的宴席,需要大量的热水。大概十点半,迎亲的车队回来了。
在院子里有个礼官,吆喝着拜天地的口令,李元山和苏虹按着既有的流程走着。
拜完天地,女方以及家人到屋中坐下,宴席开始了。农村的婚宴,男女是分开的。婚房里摆了四五桌酒席是专供女士,男士被安排在另外一个地方。
婚礼最为热闹的不是拜天地,而是抹花脸。
凑这份热闹的一般是中年妇女,她们用沾着锅底灰或者黑墨的手抹新郎的脸。
当然不止抹新郎了,新郎的父母也会“沾光”。由于新娘有女方家人护着,一般会在女方家人走后才“袭击”新娘。
先开始,新郎和父母还会反抗、会洗脸,但是由于抹的人太多,刚洗干净的脸又瞬间成了黑脸。所以被抹的人往往不再闪躲,也不去洗,直等到婚礼结束方才洗去污迹。
李舟山到院里看到元山以及家人的大黑脸,不禁笑了起来。李元山很无奈的向李舟山笑了笑。李元山的妈妈过来对李舟山说:“你爸妈就盼着这一天呢,你得抓紧了。”
下午女方家人要返回了,新娘不免落几滴眼泪。来的时候人数众多,一眨眼扔下她一个人了。
有些中年妇女蠢蠢欲动,要来抹新娘的脸。苏虹吓的跑进套间,从里面锁住门。李元山在外面劝了好久,苏虹才开了门。
接下来就是给长辈请安的环节了。所谓请安,就是给家族里的直系长辈磕头问安。
需要有人领着新娘挨家挨户的去磕头,可以拿到长辈的红包。社会在进步,已经不需要新娘真的跪下去了,长辈一般都会在新娘要下跪时搀扶。
新娘心领神会,一经搀扶马上站好。红包的数量一般都是很可观的,里面的内容却总不让人满意。新娘是象征性的请安,红包也是象征性的,都做不得真的。
苏虹的请安之路凶险异常,人群里埋伏着许多要抹花脸的人。尽管新郎家安排人护佑着,也不是每次都能保护到的。
一共给多少人请了安,苏虹完全不记得,只是跟着护佑她的人走。到了一户人家,会有人介绍应该怎么叫,苏虹便叫一声,拿了红包便去另外一家。
请安之后,到了晚上还有一个最为刁难的项目,就是闹洞房。
李元山家乡这里闹的并不凶,有些地方的闹法让新郎新娘极为尴尬。
李舟山的妈妈带着苏虹躲回家了,一路上有些青年和妇女跟着。李舟山妈妈锁了院门,那些人便拼命的敲门,仿佛要把门擂破了。
李舟山的妈妈说:“再敲,我放狗了。”
可是那些人仍然不肯离去。李舟山妈妈带着苏虹到了屋中,她升起炉火让苏虹取暖。李舟山的妈妈以及几个年纪大些的妇女陪着苏虹说话,给她介绍族里的情况。
这时李元山正在婚房内被人摆布,不但脸全黑了,衣服也被扯的乱七八糟的。有几个人抬着李元山在床上“打夯”。他们一直在等新娘回来,总“折磨”新郎一个人不过瘾。
李元山偷空让李舟山去看看苏虹在哪里,有没有人闹她。李舟山看到是自己的母亲把苏虹带走的,想必是回自己家了。
李舟山便回家去了,无论怎么敲院门都没有应答。他看着屋里有亮光啊,却没人来开门。
他拿出手机弄出点亮光,照着院门看了一会,发现院门是从里面插上的,也就是说家里有人。
其实李舟山的妈妈也听到敲门了,她们以为是那些闹洞房的人,所以没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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