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花无年沉默不语，老先生似乎是知道他内心的崩溃，便笑道：“具体说说吧，你和那条蛇发生了什么有趣的故事。”
花无年苦笑：“哪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只有我的满脸惊恐和委曲求全……”
“哈哈！”老先生爽朗大笑，倒不是嘲笑，只是因为见他说的有趣，“看见如龙一样大的巨蛇，你的反应是正常人反应，没什么好丢人的，你现在囫囵个回来，所以那条蛇并没有咬你？”
“咬我一口我还有命在吗。”花无年似乎只剩下了苦笑：“那么大一条，我整个人都不够它塞牙缝的，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啊，我分明已经进入它的攻击范围，可它就是没咬我，样子倒是凶巴巴的，老先生你帮我分析分析，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了，它会说话！说人话！”
“会说人话？”这一刻，老先生的表情也瞬间凝重起来，两眼如鹰望着花无年，似乎是想从那张脸上看出什么，“小伙子，你可不能胡言乱语啊，一条蛇会说人话？”
“千真万确啊……”花无年被他的眼睛盯得无处躲藏，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老先生，我对天发誓，那条蛇真的跟我说话了，而且我们还谈成了一笔买卖，这也是我回来的原因。”
到这，老先生终于无法安坐于他的小板凳上，起身来回踱步，两只手背在佝偻的身后，两条又长又白的白眉似乎也飘了起来，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连门外的林婉蓉二女都变的噤若寒蝉。
很快，他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仔细去听，听到一些词……
“很大如龙，不咬人，没有表现出攻击的野性，会说话，会跟人交易……”
花无年听清了，知道这些关键词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徘徊，甚至都忍不住的张口喃喃而出，可想而知此时他的内心应该也跟自己一样结成了许多死结，一时间就连他这样的高人都无法解开。
许久，他似乎终于意识到铺子里还有外人在，于是神情稍稍松开，但眉头依然紧皱，似乎是对花无年说的，又像是拷问自己内心深处的灵魂，张口道：“综上所述，我觉得那条蛇确实存在……”
这一声，惊的花无年心头狂震，那条蛇果然存在！世间果然有那种庞然大物隐在深山中不为人知！尽管林婉蓉二人从来没有见过那条蛇，但自己眼睛看见的一切都那么的真实，终于！除了自己外，有第二人相信那条蛇的存在！
“可是……”老先生话锋一转，直接就让花无年狂震的心坠入深渊，不出意外的话，接下去的话会颠覆自己的认知，花无年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
老先生还在权衡接下去所说的话的真实性，花无年便等，一时间杂货铺里鸦雀无声，只有挂在墙上的老钟滴答滴答响着。
“哎……”老先生突然长叹一声，震的所有人惊醒，“那条蛇可能不是你眼睛看见的那样。”
“什么意思？”花无年的大脑直接宕机，下意识脱口而出：“老先生你是想说，我看见的，并不是我真的看见的？”
门外的林婉蓉一时间被这句话绕晕，扭头就去看身旁的林婉柒，仿佛她就是一本字典可以随时解惑，“姐，什么意思啊？”
林婉柒苦笑：“可能他是想说，眼睛里看见的，不一定是真实的，可能是画面折射，可能是海市蜃楼。”
“对，就是女娃娃说的这种意思。”老先生眉头展开，但眼神一凛，直视花无年的脸：“你现在心里面的答案，就是那条蛇是你眼睛里看见的那样，你不如推翻内心的这个答案，重新去想，想要达到你眼睛里看见那样的画面，需要什么条件？”
花无年的脑袋顿时裂开，一个人的认知，都是从眼睛开始的，虚构的画面根本就无法深入内心作为认知，可那条蛇就存在于绝峰之上，要让自己从内心排斥掉那个认知，就跟抹掉记忆画面差不多，自己就是个凡人，哪有那种超凡脱俗的能力抹掉自己的记忆。
“好吧，确实很为难，换做我，我可能也改变不了认知。”似乎是看出花无年纠结的内心，老先生笑道：“既然想不通就先放一边，不如我给你说一说蛇蛮峰叫法的来由。”
花无年虚汗淋淋，知道他是想要另辟捷径为自己提供更多的信息，便感激道：“多谢老先生，我现在确实没办法忘掉我眼睛里看见的东西。”
老先生笑笑，直接说道：“蛇蛮峰这个叫法，还要追溯到很多年前，那时候神关山脉还没有被开发，在小镇人眼里，神关山脉只是小镇外的大山，就是比较深比较长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以前家家户户都是烧柴火的，自然少不了要去山里打柴，所以小镇里的很多人都去过蛇蛮峰，起初也没什么特别的，后来去的次数多了，就发现蛇蛮峰里的蛇特别多，就好像峰顶有什么东西需要朝拜似的，最多的时候，有人看见至少上百条蛇往上游，而且表现的很仓皇，夺路而去的样子。”
“这就是为什么会有朝拜这个词的出现，那天，看见那一幕的农户有很多，人嘛都是有好奇心的，所以一些年轻力壮又不怕蛇的，就远远吊在后边跟了上去，可是去了峰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东西，那些蛇就好像只是找了一个适合冬眠的地方，它们蜷缩在一起，甚至在峰顶钻起了洞，整个场面看上去就很惊悚，从来没有人见过会有那么多条蛇聚集在一起冬眠。”
“当时就有胆小的往山下退，就看见了源源不断上山的蛇，那时候深秋了，确实是冬眠的时期，于是农户们就对那座绝峰避而远之，要是被咬上一口，又没找到草药的话，小命难保啊，就算好奇心再强，总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于是，就开始有人叫那绝峰是蛇蛮峰，也没其他意思，就是为了交流起来方便，比如叮嘱自己的亲戚朋友，不要去蛇蛮峰那边打柴，因为蛇很多，不小心被咬上一口很麻烦。”
“蛮，野蛮行进，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障碍能让它们停下来，就是一股脑往山峰上涌去，蛇蛮峰就这么叫开了。”说到这，老先生顿了顿，眉头紧皱，似乎在记忆里搜索什么，许久说道：“在我的记忆里，靠近蛇蛮峰的农户，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状况，比如横死之类的，在小镇人的心里，蛇蛮峰除了蛇比较多之外，没有什么异常。”
突然，花无年横插一句问道：“有没有可能，那么多条蛇上去，最终只活下来一条？就是我看见的那条巨蛇？就好像民间有一种养狗王的方法，把很多条只有两个月大的小狗丢到窖子里，不给吃喝，任它们撕咬以对方为食，最后活下来那条就是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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