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心魔
净月楼内。
云歌和云曦相对而坐，皆神色肃穆。
看着云曦，云歌脑子里忽然生出一个想法，若是将云曦炼化为傀儡，以她的天赋，这傀儡当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他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手一挥，云歌将红缨放了出来，红缨气息委顿，羽毛都有些黯淡，伤势虽无恶化，但也没有好转。
红缨见到云曦，向她点点头，从窗台飞走了。
云曦很是惊讶，十分担心地问道：“红缨，这是怎么了？”
云歌道：“不久前，红缨和我合力战一筑基，受伤了，至今也没好完全，若是再不好，便只有去九星城寻苏执事想想办法。”
“仙霞阁有专门的御兽人士，应该有治好红缨的办法。”
听闻此言，云曦更是惊讶：“五哥，你们去和筑基打架？”
云歌有些无奈：“并非我要去和筑基打架，而是筑基非要找我打架。”
云曦显得有些兴奋，问道：“战果如何？”
云歌笑了笑说：“他大意了，我略胜一筹。”
“果然如此！”云曦握紧小拳头，很是激动，“待将来我炼气圆满时，也去斩一筑基助助兴！”
云歌轻轻一拍云曦的脑袋，严肃地叮嘱道：“你敢去，我就把你腿打断，锁在家里面！”
云曦悄悄看了云歌一眼，委屈地小声说道：“不去就不去，打我干什么……”
“呵呵……”云歌轻声笑了笑，感觉心情平静，问道，“你此前说我走火入魔，这是为何？”
云曦终于严肃起来，答道：“此前在藏经阁，我看五哥真气散乱，神情委顿，心境不平，这不正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吗？”
“我们修炼的《紫霄无妄仙经》，并无灭情绝欲之效，因此仍有七情六欲，但修仙之人，讲究的是一个心境平和，若是心境不平，便说明走的路已经偏离，因此心生波澜。”
云歌宛如醍醐灌顶，细细回想起之前的作为。
为何在听到雪雁的提议时，便仔细思考其中的可能性，最后还答应了她？
为何七公子与自己无冤无仇，自己却为了一颗极品筑基丹，将其设计杀死？
为何之前遇到三位修士围攻树妖，自己的第一想法却是将他们全部杀死，自己占渔翁之利？
修仙之道，便是为了自身利益不择手段吗？
犹记得在南泉山时，自己曾为了麾下百姓斩杀妖狐，为了家族除掉遁入魔道的云书集，为了长阳城百姓与苏清竹一起出生入死……
如今，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为自身利益，不惜斩杀他人之人吗？
杀人不过头点地，然而越是得道高修，越是少造杀孽，其中因果，谁说的清呢？
云歌沉下心来，慢慢剖析内心，分析前路。
但是，自己一身修为、天赋、资源，皆依赖家族，然而在家族成长之路上，无疑是要铲除更多阻拦前路的势力，其中所造杀孽，远非如今的云歌可以想象。
修仙之道，不过是弱肉强食，何人挡于自己的前路，拔剑斩之。
家族之道，在于不断壮大，途中应有无数骸骨铺路。
自己的道呢？
云歌闭目皱眉，他也只是家族的一份子，家族有家族之道，但是他的道呢？
他喃喃问道：“曦儿，你的道，是什么？”
此问不过有感而发，并不图云曦回答，但是云曦竟然细细思考起来，最终坚定地答道：“修仙之人，不过为长生耳，求长生，便是我之道。”
“若是长生途中，需要斩杀无数生灵，杀死无数道友……乃至，献祭我们家族，你又如何？”
云曦笑了笑，不屑地答道：“献祭家族？哼哼，此乃小道尔，若有朝一日，非要献祭家族、杀死道友才可成道，那便不是我的道。”
那便不是我的道……
这几个字，进入云歌耳中，便如万斤巨石落入混沌海，激起万丈巨浪！
此前所作所为，使自己心境凌乱，为何？
皆非本心！
若是以云歌本心，绝不会为了极品筑基丹，而去杀一无辜之人，也不会为了利益，心生斩杀那三人的想法！
虽然，七公子，也并不无辜。
那么，到底为何会产生这种想法呢？
云歌沉心静气，来到意识海中，目观一切。
此时，混沌海不似之前那般波澜，反而很是平静。
然而，云歌却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和自己玩捉迷藏的把戏。
云歌的目光看向下方的混沌海，毫无波澜，海面好似有一层隔膜，让人无法看清海下有什么，却显得混沌海深厚无比，海底深处尽是穿不透的黑暗。
半晌，云歌摇了摇头，若是有东XZ在混沌海之下，自己也是毫无办法。
混沌海乃是意识海中还未掌握的区域，乃是元婴修士才可去一探究竟。
云歌看向自身。
混沌海上方，自己的神魂正闭目，左手伸出，一道紫红色的火焰正在掌心之上静静燃烧。
神魂赤身裸体，除了看上去只有三尺之外，和云歌的肉身一般无二。
然而，在此时看去，云歌却猛然发现，神魂的脸上，竟有半张脸被略显昏暗的光线笼罩。
意识海中哪来的光线？
神魂不过是自身的映照罢了，也因此，让云歌更加断定，自己肯定出了问题！
云歌的意识涌进神魂，神魂睁开眼睛，审视自身。
半晌，云歌终于发现，在自身神魂上，印堂之上，有一个漆黑的小点。
云歌将神魂之力向这小黑点探去。
正在此时，云歌的耳边忽有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传来：“呵呵呵，没想到啊，你居然能发现我的存在？”
那个黑点忽然从印堂上消失，云歌猛然睁眼，却看见不远处，有一道与自己一般无二的黑色身影伫立！
云歌催动神魂之力护住自身，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云歌”扯了扯嘴角，指了指云歌又指了指自己，笑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但是，云歌却发现，那道黑色身影从自己神魂上脱离之后，自己便心境澄明，一切不该有的魔道想法都消失了。
回想起以前看过的典籍，云歌掌心的血狱梵神焰愈加旺盛，冷冷地说道：“你是，心魔！”
“不过，你不是我。”
“也休想代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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