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帝被王安石拉去偏厅议事之后，外席的宴会又恢复了平静。除了一些知道刘湛的户部官员以外，大部分朝官并不在意这个小小的插曲。
刘湛从皇帝给的小小震撼中恢复过来，看了看四周，疑惑的看向王璞。
“王兄，我听故事戏文里说过，如果皇帝强行要指定士子为驸马，应该会导致群臣反对吧。
为什么这宴会上的人毫无反应呢？”
王璞苦笑着解释。“刘兄听戏文时也须仔细些，那些拒婚的士子，要么是进京赴考的读书人，要么是颇有名声的良材。
若任皇家任意指婚，则状元之才也会老于宫府之中，长此以往，必生祸患。朝中大臣爱惜人才，自然会与皇帝百般抗争。
刘兄既未赴考，又声名不显。公主郡主也是要嫁人的，官家指婚也是理所应当。各位大臣又何必为了一个不知情形的刘兄，去反驳官家呢？”
刘湛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虽然如今高德在东京城人尽皆知，但朝臣大多只知道是户部的李轩瑜代表朝廷在管事，至于底下几个主事的，无非是吕氏王氏的子侄，并不值得多加关注。即使后来又多了刘湛，却也没有什么官职，自然也没什么特别的。
高德能让文绣商行栽个跟头，主要是背靠朝廷，借了皇家的势。即使有人知道是刘湛作为高德的掌柜，主导了这次操盘，但也只会把刘湛等同于文家的文安掌柜，最多觉得是个成功的商人，与官场和士大夫无关。
既然是个士大夫之外的人，那皇帝想要为他指婚，就是皇室的家事了，自有宗人府去处理，大家该吃吃，该喝喝，接着奏乐接着舞。
刘湛摸摸下巴，扭头看王璞，发现王璞脸色还是很凝重，不由得笑道。
“王兄，这是皇帝给我指婚，怎么看起来你更在意啊？没关系的，我对做官的兴趣也不大。
我的科举水平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别说殿试了，就是府试我都可能过不去。
我只是觉得被强行结婚，心里有些不爽而已。没准来个貌若天仙的公主，我立马就喊真香呢。”
“刘兄觉得驸马只是不能为官？”王璞摇头提醒道，“大宋家法，驸马不得为实官，不得与士大夫往来，也不得出京城。
刘兄从此就是富贵闲人，可蹴鞠斗鸡，不可挽弓射虎，无非是换个地方坐牢而已。”
刘湛笑道，“哇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不用做事，只负责玩，还有这种好事？”
王璞瞄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刘兄尽管嘴硬。若真有那天，我会托人给刘兄带来天山的雪，阴山的草，刘兄将就着泡点茶水，就当敬今日平辽灭夏的豪情。”
“哟吼，天山的雪，阴山的草都来了，王兄颇具浪漫主义气质嘛。
天山阴山又怎么了？王兄做梦也要大胆一些。要拿就拿喜马拉雅山的雪，要拔就拔南极洲的草！
用世界最高山的雪，泡世界最南端的草，才叫牛逼。”
王璞懒得去问刘湛口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地名，反正也无从验证。他直接开口说道，“刘兄若真的动心了，我现在就去找童驹，让他禀报官家，也省了临川先生的一番苦心。”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才十八岁，结什么婚呐，赶紧拒了拒了。”
“刘兄不是在意驸马之事，而是在意婚姻之事？”王璞不禁皱起眉头，“十八岁结婚很正常啊，像吕兄也早已定亲，明年考完以后他也会完婚，那时他不也刚好十八？”
刘湛大吃一惊，“吕俨定亲了？你呢，你结婚了没？”
“吕兄自然是定亲了的，此等大事又如何开得玩笑。”王璞说道，“我自然早有家室，就在江州老家，今年刚得了一子一女。此次进京只是随叔父述职，谋些差事，故此未带家眷。”
刘湛没想到浓眉大眼的小伙伴们纷纷背叛了自己，只剩下自己一条孤零零的单身狗，难怪太后和皇帝第一时间会想到指婚，原来这个时候十八岁就是正当结婚的年龄。
刘湛立马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试着问王璞。
“王兄，如果我不结婚，会有什么问题？”
“若刘兄不结婚，则基本与仕途无缘。”王璞解答道，“所谓金榜题名时，必有榜下捉婿的环节。世人皆知嫁女是因为看好新科进士的前程，却没想过为何没有单身进士拒绝结婚呢？
自是因为新科进士要外放为官，必然要有家有室的。若进士因为各种原因一时结不了婚，一般会暂缓他为官的步伐。
无论是官家还是朝廷，要用刘兄时，必先让刘兄完婚。如此家国得以两全，而礼仪不废。”
刘湛听得目瞪口呆，这么说来，即使拒绝了当驸马，也会赢来其他人的催婚，很可能王安石和皇帝谈完回来，就会给他安排门婚事，这怎么能行？
其实刘湛并不在意结不结婚，虽然前世经常在网上自嘲，坚持单身三十年是为了成为大魔法师，但哪个翩翩少年不想要来点甜甜的爱情呢？和所爱的人走入婚姻殿堂，无论是什么年代，都会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吧。
但有句外国话说的好，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刘湛想要爱情和婚姻，自己会去争取，但别人要强加给刘湛，那对不起，必须拒绝。
刘湛把脑中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发现没人会支持他不结婚，只好打开好久没有用于正事的ChatGPT。
输入：穿越到北宋又不想结婚，该怎么办？
ChatGPT：如果穿越到北宋，不想结婚，可以选择出家或者隐居。但在古代社会，结婚是重要的社会责任，可能难以完全避免。
刘湛不死心，又问了一次。
输入：北宋的书生随便找个人形婚，会怎么样？
ChatGPT：北宋的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此不存在随便。北宋的书生社会地位比较高，会有很多商人或者大族等着嫁女，并准备丰厚的嫁妆。形婚是指形式婚姻，不履行丈夫的责任，在北宋，会被妻子主动和离，而被和离的丈夫，会受到社会和道德的谴责，甚至可能被贬官。
看到这无情而冷漠的结论，刘湛直接瘫坐在席子上，双目无神。
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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