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打下去，即使部队不会崩溃，伤亡想必也是一个大的让人难以忍受的数字。”
洛维眯着眼睛看着前面惨烈无比的攻城战，对戴维说到。
“亲爱的弟弟，夏国有一句话，叫做慈不掌兵，难道你连这点伤亡, 都忍受不了吗？”
戴维脸上挂着浅笑，身上的金色战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只是不喜欢这种无意义的伤亡罢了。”
洛维冷哼一声。
“我亲爱的弟弟，没有什么伤亡是没有意义的。”
戴维把目光转向旁边肃立的那支由大梁派来的精锐小分队，眼神中多了几分深意。
兄弟两人此时的想法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作为一名纯粹的职业军人，洛维只想如何打赢这场仗。
但是作为梁国执政官之一的戴维，想的确实如何尽可能惨烈的输掉这一仗。
作为大梁最重要的飞地，梁国的位置极其重要，大梁绝对不可能坐视梁国被大夏消灭。
这也意味着在那种情况下，大梁一定会派兵支援。
而对大梁的战斗力, 戴维有着盲目的自信。
在大梁亲自下场的情况下，戴维有理由相信，梁国会在大夏的身上，狠狠的撕下一块肉来。
而最后的既得利益者到底是谁？
是以他为代表的梁国统治者。
洛维当然不知道戴维此时心中的小九九，他不时的看一下眼前伤亡惨重的梁国攻城部队，然后再看一眼旁边的那些来自大梁的援军。
MG-42机枪如死神的镰刀一般肆意收割梁国士卒的生命。
而看到攻城部队的士气即将崩溃，洛维适时的下达了收兵的命令。
“这些人，什么时候可以上战场？”
他冷着脸看着那些如同木偶一般站在自己身前，面无表情的大梁小分队，对戴维问道。
“我希望他们能够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不是填补攻城部队的炮灰。”
听到戴维的话，洛维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回大帐。
看到敌人如潮水般退去，陈山长出一口气。
他面前的机枪枪管还冒着白色的蒸汽，机枪旁边摆着降温的枪管还带着暗暗的红色。
副射手如释重负的放下拿着弹链的手，虽然是寒冬腊月, 但是他仍然满头大汗。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副射手刚想说什么，却听到陈山语气凝重。
“快去统计一下，我们还剩下多少弹药。”
陈山小心的把机枪收好，一边扛着机枪往回走，一边吩咐道。
刚走没几步，陈山就看到了呆立在城墙根的秦思。
“怎么了，吓坏了？”
陈山把机枪放到地上，脱下自己的头盔，笑着对秦思说道。
“这也太残忍了，简直就是一场屠杀。”
秦思的嘴角还挂着一丝食物残渣，明显是刚刚吐过。
“屠杀不屠杀的我不好说什么，我只知道，如果被他们冲到城墙上来，那么我们的下场，比城墙下面躺着的那些尸体好不了多少。”
“在这战场上，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说完之后，陈山头也不回的扛着自己的机枪走下了城墙。
“山哥，子弹还剩下一半。”
莫三找到陈山的时候, 陈山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他知道陈山睡不着，直接开口。
陈山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意思是如果敌人明天还是这个强度，后天我们就没有弹药了？”
莫三点了点头。
陈山重新躺到了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房顶。
“没关系，就算没有了枪，我们还有兵器，不要忘了，我们可是教官亲手训练出来的虎啸营，而且，现在的这种战争模式，实在是太无聊了点。只要扣动扳机就能收割人的性命，说起来，我还是喜欢兵器入肉的那种爽快感啊。”
听到陈山的话，莫三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
“山哥，别忘了，就算没有子弹，我们还有秦离带来的那些手榴弹，等到手榴弹也扔光了，那我就带着兄弟们出城！”
陈山也笑了起来，他坐起身来，从角落里摸索了一会，摸出两瓶酒，扔了一瓶给莫三，自己拧开另一瓶酒的盖子，仰头喝了起来。
“教官留的酒？山哥你还有这好货？喝完了我得把瓶子藏起来做个纪念。”
莫三看着手中的酒瓶，惊喜的说道。
“夯货，你省着点喝，我也没多少了。”
陈山喝了一口，出了一口酒气，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山哥，你说，教官真的？”
莫三也喝了一口，有些犹疑的对陈山问道。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虽然当时在战场上，我亲眼看着薛将军背着教官焦黑的尸体离开战场，但是我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教官其实没死。”
陈山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
“就是嘛，我也觉得，教官这么有本事的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莫三咧开大嘴笑了起来。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自从那天教官出事之后，我武学上的进境快了许多。”
当时在训练虎啸营的时候，陈扬倾囊教授，把岳家拳械中几乎所有的法门都教给了他们，其中也包括岳家心法。
莫三连连点头。
“没错，最近我也有这种感觉，如果确切的说一下，我感觉我现在的实力已经到了天人境了。”
陈山转过脸来。
“你也是？”
莫三继续点头。
“把兄弟们都集合起来。”陈山翻身下床，对莫三说道。
有些特别的号角声从军营中响了起来。
五分钟之后，九十九名虎啸营的战士整整齐齐的站在了陈山面前。
“你们最近是不是都感觉实力有所提升？”
陈山开门见山的问道。
没多久，他就得出了答案。
虎啸营战士的实力，全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其中进步最大的丁虎，已经摸到了天人境的门槛。
“很好，既然这样，晚上咱们就去梁国人大营中闹上一闹。”
陈山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下达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命令一般。
晚上，清远城的南门大开，一百匹蹄子上裹着棉布的战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清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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