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源稚生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到这儿来。从那场突如其来的噩梦中醒来后,他一直处于一种很难用词汇具体形容的状态,就像你在大雨中漫步,却不知道去哪里,你打开了手机,却不知道看些什么东西。
你明确的知道有什么事情必须去做,但你又不知道做什么。就像有个声音一直在你的耳边呼喊‘快啊,快点啊,再快点啊。’你很焦虑,你急切地问那个声音快干什么?
那声音却突然消失了。
源稚生看向穿着巫女服的女孩,绘梨衣自打把他迎进来以后,就一直在忙活着。和迷茫的源稚生完全不同,她似乎有着明确的目的。她打开壁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纸箱子,里面躺着许许多多的小玩偶,每一个上面都有小小的标签,有的写着‘绘梨衣0u1traman’,有的写着‘绘梨衣Rilakkuma’。
然后,她抱着箱子走过来,一把放在源稚生的手上,取出一个小本本来在上面写字。源稚生刚要询问,却发现她像个兴奋地树袋熊一样将本子高高举了起来。
“我们走吧。”
走吧?走哪去?源稚生疑惑的看着绘梨衣。
绘梨衣眼中的小情绪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源稚生,然后将小本本合上,默默地从源稚生手上捧回箱子放回壁橱,将里面的玩具放回源稚生进来以前的地方。然后走进里间关上了门。
源稚生轻轻地敲了敲门,木质房门没有上锁,啪的一下就开了。源稚生小心的向里看去,却发现绘梨衣抱着自己的轻松玩具熊躺在床上,紧紧地闭着眼睛。
“绘梨衣?绘梨衣?”
女孩没有回应,源稚生喊了好半晌,却发现绘梨衣举起了自己的小本子,眼睛依旧紧闭着。
“睡着了”
“...”源稚生沉默了一会,换上了一副惋惜的语气“啊,原来绘梨衣睡着了啊,还想带她出去玩呢。”
像是小小的笔记本输对了密码,锁啪的一下就开了。绘梨衣咕噜噜的从床上滚了过来,轻松熊臃肿的身子挡住了她的脸,黑黝黝的眼珠子盯着源稚生,传达着绘梨衣的意思:
“真的吗?”
“绘梨衣要先告诉我,刚才准备去哪?”源稚生避而不答,平时绘梨衣如果是想要翘家,一定会找一个本家忙的不着头尾没人看管她的时机,在那以前她会安安静静的等待。
但刚才绘梨衣自然而然的就行动了起来,淡定的神色差点就让源稚生以为自己和她约定好了。真的很奇怪不是吗?
“哥哥不是来接我的吗?”
源稚生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轻松熊。藏在后面的绘梨衣蹙了蹙眉头,又在小本子上写字,然后想到什么一般将它擦去了。
“是有人和绘梨衣约好了吗?”源稚生突然想起绘梨衣昨天不正常的表现来。
轻松熊愣了好一会,点了点头。
.
再普通不过的日式房间里,床铺对面的电视紧闭。杜宁躺在床上安静的等待着,他要等的人还没来。
窗外传来了蝉鸣,正值八月,在属于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的东京,现在正是夏蝉闹得最欢的时候。它们的叫声清脆响亮,你很难想象这样透彻的声音是从哪一副小小的身体里发出的。此起彼的蝉鸣像是在演奏一场美妙的乐曲,在动漫里,这样的叫声常常用来演绎爱情的美好相遇,亦或是即将来临的暴雨。
当当当——
“门没锁”
推门声响起,一个腰间别着长刀、身上穿着长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啪的一声打开了电灯。他静静地盯着杜宁,面容严肃的就像准备登上战场的武士。
“来侍寝?”杜宁支起胳膊撑住脑袋,悠闲地看着源稚生。
源稚生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杜宁会用这样的开场白来打破宁静。他思考了一下,认真的回答:“不是。”
杜宁也愣了一下,坐起身来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个一本正经的年轻男人,忽地一下笑了。源稚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如此简单点的回答难道有着什么深意不成?
“你是来带走绘梨衣的吗?”等杜宁笑完后,源稚生问道。
“你怎么会问出和你爹一样的问题?”
“政宗先生不是我的父亲。所以你是来带走绘梨衣的吗?”源稚生又问了一遍。
杜宁没有回答,他双手撑住床垫微仰着头,用看一只恶心苍蝇的眼神注视着天花板。
许久后,他忽然开口“你知道复眼吗?”
源稚生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杜宁,没有说话。
“那是一种非常漂亮的眼睛,每一个都有着独特的色彩。苍蝇大概有着两千个到四千个复眼,这是一个很夸张的数字。这些夸张的复眼给了它们无与伦比的视野范围,他们甚至能看到360度内的所有物体。”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源稚生还是没有回答,他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凭借皇血赋予的超强视力,他终于在那满是白色的天花板上找到一个不属于它的颜色来。那是一个黑点,大概0.5毫米,看上去就像一支笔在画纸纸上点了一下,留下了一颗黑漆漆的眼睛。
监视器?为什么本部专员的房间里会有监视器?源稚生的大脑飞速转动着,照常理来说,蛇岐八家的大多数房间都会有监视器,但杜宁有着昂热学生的身份,同时在刚受到了袭击,于情于理都不该被监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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