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寨这些年抢过的人太多,得罪的势力不少。
远的不说,没能力的也不说。
就说近的,还有有能力对付他的,这其中首先就当属晋绥军三五八团和八路军独立团。
黑云寨抢了他们的物资,能活到现在,除了运气之外,更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各方势力之间的互相掣肘,所以才给了他谢宝庆夹缝里生存的机会。
但若是这两方联合起来,或者达成默契,认为黑云寨的存在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得不除的祸患,真要动真格收拾他的话,那黑云寨的覆灭就是必然的结局。
土匪再厉害,那也是土匪,跟正规军是没办法相比的。
所以,谢宝庆高度怀疑这个燕双鹰就是晋绥军和八路军两方联合,或者某一方单独弄出来的一个人物,专门用来对付像黑云寨这样四下不靠的势力的。
因为某些原因,他们不方便直接出面,所以采用土匪对付土匪的方式来做这件事。
如此一来,进可攻退可守。
谢宝庆越想越有这种可能。
但是他没有证据。
就算有证据,他也无可奈何。因为他们是土匪,天生就是要被官军给剿灭的。
对于大当家的猜想,二当家山猫子却不那么认为。
“大当家的,晋绥军家大业大,虽然被咱们抢了一点物资。但是要真的想对付咱们,直接机枪大炮就架起来突突了,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八路更不可能,他们做事情规矩多。更关键是他们很穷,根本没有多余的物资武器来多养一支队伍。而且燕双鹰手下的人手中用的都是德式还是美式的家伙,八路军那么穷,总部都不一定有这么多外国货,更别说其他了。”
谢宝庆认为二当家的分析很有道理。
“那你说这伙人到底会是什么来路?”
谢宝庆问道。
山猫子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伙人的背后是沉家?否则怎么会那么巧,我们刚要找沉家借钱借粮,燕双鹰就放出风来要对付我们?”
谢宝庆道:“沉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没听说他们有国外的关系能买到这么多外国货啊?再说了,我们找他们借钱借粮,也是临时决定的。往日里我们跟他们是井水不犯河水,沉家不可能提前准备了一支队伍来对对付我们吧?这说不通啊!”
作为土匪,谢宝庆习惯的方式是简单粗暴,真刀真枪的干。
这种动脑子抽丝剥茧的事情对他来说很痛苦。
山猫子虽然相比大当家谢宝庆来说是个老银币,但是毕竟只是习惯使然,脑子并没有比谢宝庆聪明许多,对于谢宝庆的问题也说不个所以然了。
所以他们的讨论很快就结束了。
“算了,等沉家这批钱粮到手之后,你带人去将军岭打听一下这个燕双鹰的底细再说。”
谢宝庆给山猫子交代了一句。
山猫子漫不经心地答应了一声,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大当家还是有点过于稳健了。
既然沉家这次这么干脆利索地答应了他们的勒索,那么以后是不是可以将他们当成一个长期的饭票?
只要每次要的钱粮数目控制在一个让他们不会肉疼的线上,黑云寨也会给出他们一些承诺来换取沉家的配合。
比如说以后沉家的车队货物经过黑云寨的时候保证平安无事,比如说黑云寨甚至可以保护沉家的货物不被周围的其他土匪劫道。
沉家定期缴纳保护费,换取平安过境。
而黑云寨利用名声,则获得了长期稳定的收益。
一举两得,简直就是双赢的结局。
山猫子越想越觉得可行,禁不住地沾沾自喜起来。
甚至再看向大当家谢宝庆的时候,会生出一丝鄙夷之心来。
大当家还是太保守了!
也许,我更适合这个大当家的位子!
山猫子的心逐渐火热起来,
大丈夫岂可郁郁久居人下?
彼可取而代之!
这一瞬间,山猫子吕奉先附体,向命运发出了自己打算奋进的呐喊声。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缓慢的,嗷嗷待哺的黑云寨众土匪终于等到了沉家的车队。
虽然他们已经当了很多年的土匪,但是每一次的劫道成功都会让人感到兴奋。
况且这次大当家的只是写了一封信让人送了过去,号称是晋城首富的沉家老爷就乖乖地派人如数送来了他们要的钱粮。
我们黑云寨的名气已经这么大了,就跟古代的那些威名远播的大将军已经已经可以传檄而定了吗?
土匪们自然是没有听过这个词的,但是意思却也差不多知道。
谢宝庆派了二当家山猫子带着一群人下山接应,自己这个大当家则是坐在聚义厅里矜持地等待着孩儿们的消息。
他甚至已经看到了一摞摞用红纸包着的白花花的大洋以及一袋袋雪白的白面堆积在自己面前。
沉伯带着一排和连部押着车来到了黑云寨下面的官道上,自然有黑云寨安排在此盯梢的喽啰们出现。
“我们是晋城沉家的,我家老爷素来听说黑云寨的谢大当家是个替天行道,恩怨分明的英雄好汉,黑云寨的好汉们也个个都是义薄云天。所以派我来给黑云寨的好汉们送一些钱粮物资,表达一下我们沉家对谢大当家和各位的敬意。不知道哪一位是谢大当家啊?”
沉伯拱手说道,笑眯眯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一点的威胁性。
但是跟在他旁边扮成伙计的a连连长薛浩男却敏锐地收到了沉伯的信号,悄无声息地将手伸进了驴车上盖着的毡布下面,抓住了自己的1911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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