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好饿啊,两三块肘子下肚,还是那么饿。
“岚妹,岚妹。”
好像身边有人在摇晃她,可是她正在一场好梦里,便不耐烦地想要把那人打开,可梦里的爹爹却忽然不说话了,神情凝固在脸上显得诡异万分。
紧接着一道白光从爹爹的胸口透出,东璜岚瞪大了眼睛拼命嘶喊,嘴里却发不出声音。
她想要伸手捂住那道白光,可什么都摸不到。
“爹爹!”东璜岚感觉自己的眼泪流到了耳朵里,白光过后哪里还有爹爹,连带着刚才还给自己夹菜的娘亲,两位哥哥都消失了。整间屋子都飘起了黑色的烟雾和尘屑,她长着嘴不停地叫着爹爹,可是漫天的黑尘却并不回应她的哭喊。
“醒醒,岚妹,醒醒。”那个摇晃自己的人好生讨厌,就是他让自己的梦变成这样的,难道她连个好梦都不能做完吗。于是东璜岚发了狠,一口咬住那人的手,似乎有腥味的温暖液体流入到嘴里,甜甜的,呼吸里都是香甜的糕点味道。
或许是太饿了,她努力地将那些液体吮吸干净,那味道并不好吃,让她又想起自己方才只吃了一口的酱肘子来,“酱肘子……”。东璜岚松开嘴,低低地呜咽起来。
她觉得好委屈,好不容易梦到点吃的也不让她吃完,哪怕再多吃上一口呢。
“不哭,不哭,我给你买酱肘子去啊。”那人并没有将手抽回去,反倒是温柔地摸摸她的头,揉得好舒服啊,一阵困意来袭,东璜岚便头一重,沉沉地睡了过去。
”岚小姐,公子呢?”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秦木急切的模样倒影在东璜岚浅青色的瞳仁中,她立刻清醒了一半,“什么,笙哥哥?”
“你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我回来他便已不在此处。”秦木的脸上似乎还残留着脂粉,一身浓重的香味带着酒气扑面而来。
“咳咳,你身上什么味道,好难闻。”东璜岚禁不住咳嗽起来,一把将秦木推开,四下里张张望望,的确是不见笙哥哥的身影,“他的身体走几步都要喘上半天,能去哪呢?”
“你待在这里,我去找。”秦木目光闪烁地向后退去,今日他带了好大一个食盒回来,路上着急香味也忘了掩去。现在的他几乎罪恶地庆幸着此时公子不见,岚小姐无心追问他去做了些什么。
“我跟你去。”东璜岚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头重脚轻的她险些又摔了回去,还好秦木及时扶住了她。
秦木终于发现东璜岚今日的情形很糟,他犹豫了一下,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东璜岚的,后者滚烫的热度刚一触碰就腾腾袭来。
糟了,烧成这样。
他皱起眉头,当即将东璜岚一把抱起,一刻也不敢停,鬼魅般踏着逐渐暗淡的霞光,脚下九九归元步全速施展开来,向着城中飞快地纵跃而去。
怀中少女瘦得可怜,蜷缩成一团轻如小兽,下巴尖尖的,整张小脸都泛着病态的红光,睫毛碟翼般颤动着。
她怀中一把毫无雕饰的木梳滑落了出来,秦木刚好瞥见,便收入自己怀中。
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赶在入夜前夕,秦木敲开了医馆大夫的房门。
“这么晚了,什么人啊?”一名衣着朴素的长须老者驻扎拐杖打开木门,眼前一名黑衣劲装的少年怀抱着个满脸泥巴的瘦小女孩,浑身散发着混杂了胭脂香水的酒气。
两人脸上就差写上我有问题,我很麻烦几个字。
老人家见状就要关门,却被秦木一手挡住了门缝,“治好她,我有钱”
那老人家本也不是心恶之辈,见他怀中的少女实在病得严重,略作思索便敞开门,引二人入偏厅休息。
“大夫,她怎么样?”秦木肃立在侧,黑眸沉沉地锁定在老者把脉的手上。
“拖得太久了,老朽也没有万全的把握,只能尽力而为。”老者长叹一声,“这个时辰只怕药房都已下了钥,若是公子不嫌弃,老朽这寒舍中尚有些药材,可先煎了水服下,或可稍缓这热症。”
秦木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布包递给老人,“十两。”
老人看看床上瘦得小脸尖尖的东璜岚,摇摇头又将布包推辞回去道:“公子还是留着给这位姑娘买些吃食吧。”
“如此,可否请问大夫尊姓,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乡下村野之人,称不得尊,十里八乡都喊得一声胡大夫。”
秦木后退一步,郑重地深鞠了一礼,“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切拜托胡大夫。”
随即,他便提着银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如今岚小姐算是安顿好了,公子和两只小兽却还不见踪影,这会儿入了夜若是还没有消息,只怕会有不测。
街边小巷里。
“你听说了吗,张屠户今日抓了两只奇兽,明日准备请大家去吃肉喝汤呢。”
“你说张秃子么,他哪有那么好心,平日也不见他招待我们这些相邻,怎可能突然想起来请客呢,你别是听错了。”
“怎么会,据说有位出手阔绰的少爷重金定下了两张极其稀罕的兽皮,够那张屠户过几辈子的了,分点肉出来算什么,还不是乘机摆摆阔罢了。”
“啧啧,真的假的,这么好的事情就让他一个人撞见了?”
“嘿,你还别不信我,我听说啊,今日有个穷书生带着两只一看就非凡物的小兽去买什么肘子,肯定是刚好被张屠户撞见了呗,两张兽皮换个肘子那可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