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漪坐在车子里,手机加上了那位吴老师的微信,然后闭目养神。
她和霍言谌要离婚,以后肯定分开。
车子进了地库。
此时霍言谌站在华庭的落地窗前,看见保姆车开进来后,视线放远,俯瞰整个城市的夜色。
身后已经布置好,他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满是玫瑰的清甜。
是告白,也是剖白。
他想。
离婚协议书就压在烛台下,但在最终决定之前,霍言谌想把他所知的一切告诉她,然后尝试着揭开这个世界的秘密。
虽然有未知的风险,但他想试试看。
如果他和秦漪是命定的两个人,那他们能不能携手一起揭开这个世界的秘密。
……然后再次相爱。
秦漪刷指纹走进来之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房子里全是玫瑰,盛大而妖艳。
烛火微荧,满地玫瑰之中,男人从夜色中转过身。
他的眉眼依旧英俊如雕塑,只是这雕塑如今不再清冷,眼底映出火光,和她的脸。
“你这是……”
秦漪半天才挪动脚步,感觉心脏跳得飞快。
霍言谌走到她面前。
“试试看,”他垂眸看着秦漪,瞳孔深黑,“——试试看有没有宿命这一说。”
秦漪一怔。
她还是懵的,没想到霍言谌会这样做。
而脑海的最深处,有种隐约模糊,好像她曾经历过相似的事……很遗憾的事。
系统在这样浪漫的场景下,再一次发出了让人不心安的电流声,像是触碰到了某种不知后果的禁忌。
秦漪有种直觉——如果再继续往前,会变得危险。
可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突然在两人之间炸开。
「滴!——」
大概是气氛和夜色烘托到位,两个人猝不及防,同时一怔。
「触碰到世界意识!危险危险!」
霍言谌的眼睫轻轻一颤,呼吸顿时乱起来,像是在忍痛。
这痛的吸气声在鲜花烛火中显得过于残忍,秦漪晕头转向中下意识拉住他,掌心不期然交握,“你还好吗——”
霍言谌一直在探究世界意识,但他并不知道它代表着什么。
而这次,系统的警报之后迎来的是来自世界意识的告诫,他的系统发出了更多讯号——
「触碰到世界意识。」
「刺啦——刺啦——」
「试图阻止世界意识干扰剧情走向。失败。」
「世界意识中藏有您丢失的记忆。」
「恭喜。记忆已重新融合。」
霍言谌瞳孔缩紧,下意识紧握住秦漪的手腕。
像是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盒子,骤然被打开。
陈旧的过往扑面而来。
系统最后声明:「注意。请时刻警惕世界意识,请不要重蹈覆辙。」
霍言谌只是紧紧握住秦漪的手,收获了一个充满悲伤、遗憾的盒子。
……宿命般的相遇,她背后是觥筹交错的宴会,她如同神明一般向狼狈的他伸出了手。
卑劣的爱意偷生,告白,泪水中分离——
都是他们。
霍言谌终于明白了因果,原来横亘在他们中间的不是被抹掉的记忆,而是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
他暗自策划了很久的告白,却像是被某个按键重重地摁在了原地。
秦漪察觉到了某种不安的气氛,她觉得眼前人的视线黑得可怕。
很久后她才整理好思路,掐了掐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是的我确实也知道,”秦漪也坦白,“这个世界有世界意识,而且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霍言谌,我其实并不会爱人……”
霍言谌长久地看着秦漪。
你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世界的恶意让你离开了。
你曾经也会爱人的。
走进那团迷雾的方法比他想象的要简单,而他却……不敢让她也走进来了。
不被世界所承认的爱人,终究还是会被世界绞杀那根感情的线。
然后……再次离别。
那他停下来。
至少现在他还在这里,还能看见她。
“霍言谌,我不会爱人,”秦漪觉得艰难,但还是艰难地说了下去,“所以我们还是——”
口腔中弥漫着苦涩,霍言谌攥紧了拳头,终于点头。
不要让她爱我。
不要让她痛苦。
“……离婚吧。”
最后是他说出口,舌尖已经咬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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