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教习给我了启发,我想大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本命画灵,但我今日要讲的是本命画派”
原本沸腾的气氛瞬间冷静了下来,因为没有人听说过本命画派是什么。
“这位大冬天穿轻纱还露着腰的舍生,你的本命画灵是什么”
江婪也叫不上来名字,所以就按照特征来点名。
“江教谕,我叫廖迟,我的本命画灵三川”
寮迟说着还冲着江婪挤了一下眼,江教谕的五官除了眼以外倒是挺耐看的,江婪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廖迟还真的是文士的做派。
“就拿他的本命画灵来切入今日我要与大家探讨的画技。
三川为水,文府第一代大画师先贤,巨源先生所创的画技不用墨线勾勒,而是以大块面的水墨或颜料来描绘山水之景,主用青绿、赭、白诸三色颜料,堆染成山石云水,这便是无骨山水派。
此法所画之三川,典雅柔和,有绵绵无尽之神韵。
但其后文府第二代大画师平乐先生又创造出了另外一种山水画派,其用笔连绵不断,画笔锋利如锥与刀,多钩廓,少皴笔,着色浓重,这便是一笔山水派。
此法所绘三川,秀骨清象似觉生动,观画之人凛凛若对神明。
山水至第三代也就是恩师道玄公又是一变,下笔雄伟多用偏锋,有崭绝峥嵘之势,为浅绛派。
此法所绘三川,激流勇荡,重显其涛涛之势。
丹青苑山水派别繁多,但我删繁就简觉得当以此三派为宗。”
江婪说着还做了示范,提起画笔用这三法当即作了三幅画。
第一幅无骨山水画,水面朦胧似与天接壤,辅以山石树木,这画灵若施展出来便是极强的幻境。
第二幅一笔划三川,山石陡峭川水狭窄,却如绳索一般绕山穿树。
第三幅最是气势磅礴,涛涛大河浪遏飞舟,颇有狂浪并吞天下的气势。
江婪作画的速度,以及三种画灵着实震惊到了所有人,这手法娴熟程度比起清都那些老画师都不遑多让。
“即便本命画灵是三川,但是若使用不同的画派技法所画出来的三川依然不同。若三者并修,虽学也广,然学也糙。
我以为画师应当依据自己的本命画灵,以及自身的性格,来选择合适的画技专修一技。
雄壮克敌以力,秀丽克敌以迷,画技本没有高低,只有合适与否。
比如廖迟,你性柔,若修习一笔划派以及无骨派,当有,若强行学习浅绛派,反而会是原本磅礴的画作多几分阴柔。”
江婪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这无疑给他们打开了一个窗户,看到了另外的方向,性格居然也能影响到画技。
“若以此法而行,丹青苑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培养出一大批召之能战的画师”
江婪将文府繁琐的画派删繁就简,舍弃旁枝末节,以及一些于画灵无用的画技,可以极大的缩短一个画师的成长周期。
“当然真正的天才其学也广,其技也精,若依照此法选择本命画派,反而会收到束缚。”江婪又补充道。
“江教谕,卢先生生前曾说过,你在丹青技法上自成一派,有神人天授之资,不知道可否与大家分享一下”
说这话的人是燕老魔,这样的问法让所有人都目光灼热的看向了江婪。
每一个画师都有自己独特的画技,甚至有些画师将这些独创画技当成了家传绝学,向来不会外传,燕老魔这话更像是在让江婪把他傍身之技公之于众,即便是文府教谕也未必会这么无私。
但江婪却并未觉得冒犯,文府不惜得罪其他学府都要保下他的性命,相比之下一些画技算什么。
“当然可以,先从皴法开始吧”
“皴法,是表现物象结构、纹理、质感、体面及向背关系的重要形式画技,是丹青法之大端。
文府画技中有线皴类、面皴类、点皴类,细分又有钉头皴、芝麻皴、豆瓣皴等,足有三十九种之多。
这些文府现有画技大家可以从丹青苑画谱中学到,今日我便讲解文府画技之外的皴法。”
江婪穿越之前所学的画技明显要多余文府画技,即便再有三五年,文府的人也未必能够学全。
“我先讲一种可以体现褶皱的皴法,画时先勾出轮廓﹐再用澹干墨侧笔而画,这便是泥里拔钉皴。”
江婪一边讲解,一边掩饰,一朵梅花画灵从纸上漂浮而起,其形态比起文府皴法所画出来的更加生动逼真。
杨相如深知,每一种新技法的出现,都是无数画师呕心沥血百年所创造的,对于某一类的画或许会有极大的推动。
因此即便身为教谕的他也在做着笔录,他要为文府记录下着极其珍贵的画技。
江婪在丹青苑教授技法,所有画师都学的非常认真,不过麻烦却也找上了门。
每一次文府出现新的教谕后,都会有其他学府的人前来送上贺礼,这一次也不例外。
不过这一次其他学府来的人,似乎并不是来道贺的。
察觉到有人到访,杨相如和燕老魔对视一眼,他们担心的事情来了,将记录的事宜交给贺庆之以后,身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下舍,并未惊动其他人。
须弥府善无畏、腾龙府虎阳公、乐府乐官宋冷音、天心府左仙翁、墨府鲁阳子几人联袂而来,儒府的颜见远因为文府与儒府的关系并因此并未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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