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一个没吃过苦头的家伙。
而耿宁也比他差不了多少,反正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还靠着功名逃了兵役,什么也干不了。
两人大概都是想到了自己的凄惨境遇,双双抱头痛哭起来,好似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
良久之后,二人哭干了眼泪,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往外走。
撒马尔罕太大了,他们步履蹒跚的走了十来里路,中途还走错了两次。
直到天黑才来到了第七街。
刚刚解除警戒的撒马尔罕还执行着宵禁,夜间不许营业。
谢昊颤颤巍巍的走到赌坊门口,上前敲了敲门。
他们这一敲门,可吓坏了里边赌博的众人,直过了许久才有伙计过来开了道门缝。
那伙计借着屋内的烛光,勉强看到这是两个衣衫还算完整,但是浑身脏兮兮的家伙,顿时来了胆气:
“哪里来的破落户,给老子滚出去。”
那伙计用的是康居语,谢昊只看出来语气不善,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只好用突厥语说道:
“我们二人乃是刀手江五的同乡,如今流落街头,特来寻他们相助。
还请代为告知,稍后定有重谢。”
“滚出去滚出去。”
赌坊的伙计“砰”的一声把门关了,他根本不愿惹麻烦,也不认识什么江五。
走投无路的谢昊和耿宁一屁股坐在赌坊门前的石阶上,再也起不来了。
幸好,谢昊先前在妓馆住了一天。
那妓馆的老板闲来无事,冒着宵禁,带着一个小厮来了赌坊偷偷耍钱。
而正好,那小厮恰好就认识他们。
天亮的时候,尽了兴的妓馆老板出得门来,一脚就踏在了耿宁的脚面上,顺势倒下去砸在了谢昊胖乎乎的身上。
“哎呦喂。”谢昊他们吃痛,一下子醒了过来。
妓馆老板在小厮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嫌弃的拍了拍被染脏了的裘衣,转身就想走。
谢昊眼尖,当即就认出了他身后的小厮,连忙上前搭讪:
“这位小哥,这位小哥,还记得我不?”
小厮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哪儿认得出来。
谢昊连忙擦擦脸,然后提醒道:“我前些天带着商队,到过你们那儿,还找了好几个姑娘,记得吗?”
幸好,这小厮能被老板带着出门玩耍,也是个伶俐人,记性不差。
小厮盯着他的脸和身形看了看,微微一怔:
“哟,原来是您哪。小的想起来了,可我记得您当时比这胖许多啊?看您这样,好几天没吃饭了吧?”
谢昊闻言,差点眼泪都掉了下来。
他拉着小厮简单的说了自己的遭遇,又说了找同乡江五的事儿。
小厮对老板说了这瓷器商人当初的阔绰模样,妓馆老板刚刚赢了钱出来,心情不错。
又听说他们和仇尼刀头手底下的刀手江五有点交情,便帮他与赌坊掌柜交涉了一下。
可赌坊掌柜的回答,当即就让他们傻了眼。
“你们说的江五,是前些天投效仇刀头的几个西域人是吗?
我记得的,那几个西域人在阿尔杰公爵叛乱那天天亮之后,还来过我们赌坊门口。”
谢昊眼睛都要冒出光来:
“对对对,就是他们,就是他们,他们在哪儿呢?”
那赌坊掌柜也是个消息灵通的,他微微一笑,有些玩味又有些神秘的说道:
“城东,阿木古郎伯爵的石堡。”
听到这赌坊掌柜的话,谢昊顿时差点激动的流下眼泪来。
他忙不迭的谢过几人,把已经冻坏了的上司从地上扶起来。
两人抬起衣袖,勉强擦干净冻出来的鼻涕,步履蹒跚的朝着城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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