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年轻女子见状，则用不甘心的语气接着说道：“有人生来就衣食无忧，贵为人上人，凭什么我们生来就只能在地下世界遭受苦难，忍受折磨？
“凭什么我们从一出生就要被人踩在脚下，被人侮辱，供人驱使，做着那些又脏又累又危险的活，最后被那些地面上的人当做垃圾一样抛弃死去？凭什么我们就要当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渣滓！
“穹顶建立起来不过六十年的时间，城里的人却都已经忘了，曾经我们的父辈祖辈，都是一样的，都是末世里无依无靠，相互扶持的战友兼同伴，他们之间可从来没有这样的鸿沟，也从来没有这样的压迫和奴役，而城里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全都和那个人的意志有关系！”
徐羡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机械科技协会为什么会分崩离析，一直在地下世界活动的机械教会为什么会渐渐演变成更加极端的机械圣教。
原来这些人都是同一批人，一批来自地下世界，有着真才实学，却又永远无法翻身的人。
说他们是理想主义者，显然是不对的。
袁安志才是，那种浪漫的理想主义者。
而机械圣教这一批人，明显更看重结果和价值，至于手段，他们根本不在乎。
他们的所作所为，完全带着一种“恐怖主义”的色彩。
这是要不得的。
难怪袁安志说他们堕落了，说他们已经走入了歧途。
只是刚才那些话，尤其是最后一句，让徐羡觉得很意外，甚至让他不由得脱口而出问道：“那个人的意志？那个人是谁？”
年轻女子瞳孔猛地一缩，就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战战兢兢的道：“S0......”
S0？
这是......调查员序列代号吗？
可为什么会有0这样一个代号？
徐羡正在愣神之际，却听年轻女子接着说道：“他是整个东临城的奠基者，穹顶的保护屏障是他设下的，整座城里的运行规则，也根据他的意志来进行，同时，也是他创立了调查者序列.......”
调查员序列的创建者？
所以才会又S0这样一个代号？
徐羡此前对调查员序列知道的本来就很少，甚至连A级调查员中有没有空缺都不知道。
现在又冒出来一个S0，调查员序列的创建者？
他本能上是怀疑的，可如果轮胎真的吃掉了这些家伙的所有阴暗情绪，那故意撒谎应该也是不存在的。
又或许，他们得到的情报本身就有误？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但徐羡觉得，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应该在百分之七十以上。
的确需要自己格外留意一些，当然，趁着这个机会，也应该多套取些情报。
辨别真假，那是以后要做的事情。
“那你说的那个S0，他究竟是谁？他在哪？在东临城里吗？”徐羡接着问道。
“不，你不应该问他在哪？因为他无处不在，整个东临城，都是属于他的一部分。”
如果是平常，徐羡听到这种话，一定会觉得那人是疯了。
但此刻，他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他很确信，这女人是个脑袋很灵光的人，不然也不可能操作得了那些复杂精密的仪器。
而且，他也确信，轮胎吃掉那些黑色阴影后，她并没有因此而丧失理智。
因为她的眼睛里，依然有着很明显的情绪波动。
只不过，更多的，是恐惧。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说的更明白一些？”
年轻女子的双眼慢慢聚焦，最后目光落在徐羡脸上，无力的干笑了笑，道：“东临城的一切规则，一切秩序，都在他的意志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里面的人，却根本无法察觉到这一点，包括你在内。”
“那你们是怎样察觉到的呢？”徐羡仍旧不相信这种石破天惊的暴论。
“五年前的那场意外。”
“穹顶破碎的那场意外？”
“是的，那场意外让我们的突破了技术上的瓶颈，同时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徐羡听闻这话，用手里的钢刀挑了挑她的下巴，又接着问道：“刚才在幻境中的那些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些技术方面的问题，没必要骗你，因为说了你也听不懂。”年轻女子说着，很认真的看着徐羡道：
“你知道，我们也不想把事情扩大，如果两个调查员死在这里，会很麻烦。所以想着也是给你看一些真真假假分辨不出来的东西，然后把你糊弄走就行了。”
这一点，徐羡一开始就考虑到了。
其实在自己独立挣脱困境之后，对方其实都没想过要主动撕破脸皮，只是涉及到了城里的那些无辜孩子。
“这么说来，五年前穹顶碎裂的那一次，帮助你们检测到了精神力量的具体形态，同时你们也检测到了S0意志的存在？”
“是的。”旗袍女子缓缓点头。
“怎么检测到的？说的更详细一些。”
“精神力量的具体形态，是利用那个大型设备，借助电子束的衍射......”
“这些理论的东西不用讲。”徐羡很及时打断了年轻女子的话，接着道：“只说你们是如何发现S0存在的。”
女子看着徐羡的眼睛，道：“推算。我们发现精神力量中的有几处异常值，经过理论推算之后，得到的这个结论，并且在后续实验中进行了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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