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楷此刻就在队伍的最前列，他面无表情，但已做好了击杀敌人的准备，只要这个冰人做出不该做的动作，他就会打爆对方的狗头。
这个可悲的地方他当不了救世主，他也救不了幸福小屋里被榨干的人，稍有不慎连自己也会被杀，如同一个钢丝上的小丑，耍着把戏但却时刻承受着摔死的风险。
他可以对成年人袖手旁观，但有些事情他可以做，齐方可不愿意做，更不愿意看到。
冰人随意扫了一眼小女孩，压根就没有搭理她。
“能动的人，进门。”
他随意下了一道命令，而后用满含恶意的眼神盯着人群。两个呼吸的时间后有人迅速反应了过来，一路小跑着冲进了出站的大门，而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出站的队伍，小女孩也不知被谁拉走。
杨泽楷混在队伍中深深地看了这个冰人一眼。
人群顺着大门后昏暗的走廊前进，此刻已是清晨，光芒照亮了他们的前路，那冰人就跟在队伍后面，只要谁跑的慢他就一脚踹过去，普通人绝对会一脚毙命。
所有人不得不跑着前进，体力透支还在其次，最痛苦的是动作幅度过大牵动身上的冻伤。可他们不敢停下，就这么一直向前跑。
杨泽楷自然感觉不到多累，他甚至有精力走神，很快他就想明白了这个冰人的举动。
在它眼里人类是彻头彻尾的消耗品，他只是想试试这批消耗品的质量如何，就像是买西瓜的总喜欢拍一拍来判断西瓜熟没熟。
谁会在乎西瓜的哭嚎。
走廊终有尽头，一群人终于停了下来，他们现在所处的空间满是蒸汽，由远及近有汽笛声，一辆造型粗放的老式火车在他们面前停下，货运车厢的大铁门被拉开，里面是面如菜色的人类，还有其他冰人组织秩序，他们示意下面的人立刻上车。
哒哒哒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是刚才那冰人快走出走廊了。
“赶紧上车！”
车厢里有人催促，人群如梦初醒般登上了车厢。
好机会。
杨泽楷扭头返回了走廊，混乱的人群没有注意到他，冰人正在走廊里缓缓踱着步子。看到杨泽楷它一愣，略一打量才发现对方也是一个冰人。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听得懂我说话吗？”
“你的通行证给我看看！”
杨泽楷没说话，大踏步靠近，并且随手扬起了通行证。这让那冰人放松了警惕，立在原地等待杨泽楷。
“是听不懂人话的下等货色，真麻烦，应该是命令出问题了吧。”看着杨泽楷没有表情的面容他心底已有判断，随即口中的语言变换，杨泽楷依然没有反应。
命令居然没用？
“你不是下等货色，你……”
回应他的是雪亮的刀光，杨泽楷手臂挥动如同一道残暴的幻影，磨得极为锋利的石刀裹挟着一缕火焰直劈而下。
冰人的头颅被他凶暴砍断，切口平滑如镜面。反客为主的能力迅速发动，杨泽楷变成了对方的样子并把对方的尸体封进了脚下的冰面，大量记忆立刻涌入。
这个家伙隶属一个叫做冰人纠察队的组织，冰人纠察队正是负责冰人城日常工作的组织，这个冰人数年如一日地进行着眼前的工作，它只负责检查牲口的质量，把不合格的牲口和合格的牲口塞入不同的车厢。
杨泽楷迅速记下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包括冰人城中的一些路线，而后解除了反客为主能力，变回了自己原来的样子。他摘下头套弄乱自己的头发，虽然吉利服造型古怪，但这些天来也满是脏污，站在人群里没有那么格格不入。
他离开走廊返回火车旁，火车上刚刚装了一半的人，随着车厢越来越拥挤，有人不愿意后面的人上车，开始使小动作故意阻挠，而这时候一些跟着火车一起来的部分人就会制止他们，维持现场秩序。
杨泽楷听到这些人的对话，看样子都是太阳神教的教徒。
他试图登上龙国受害者们所在的车厢，但维持秩序的冰人并不愿意，直接踹了他一脚。杨泽楷眼睛一转，索性先不着急，直接跳上了本土原住民所在的车厢。
火车上越来越挤，教徒们主动把靠近中央的位置让出来，杨泽楷自己则站在已经挤得像一个沙丁鱼罐头的车厢边缘。一个中年男人伸出大手把造型奇怪的年轻人拉了一把，而后费劲地合上了车门。
列车缓缓开始前行，带着他们驶向终点。
奇怪，纠察队这次怎么没有出现？
他没有多想，摇了摇头放空大脑，等待下车。
……
第二天上午，杨泽楷被从沙丁鱼罐头里被放了出来，早已等待在终点的冰人毫不客气地驱赶着人类奔跑，他们被赶进了一个巨大的工厂。
这个工厂建在一个高耸的山坡上，一侧是建设好的火车轨道，另一侧则是半成品轨道，较窄的冰架上提前埋设了铁轨，断断续续还未完全连接。
工厂的大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关闭，一群人迷茫地四下张望。整个工厂被分为二十个隔断，里面的每一个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在挥汗如雨地干活，没有人搭理他们。
“嗨嗨，大家看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欢迎大家来到这里！”
一个声音从高处传来，抬眼望去是一个穿着僧袍的寸头男人，四五十岁的样子看上去不太像真正的和尚。
“我长话短说，这里分为二十个车间，每一天都必须生产出一截铁轨，没生产出来的车间明天下午会被雪人全部杀掉。”光头幽幽地道，“大家赶紧开始干活吧，每一个车间只能呆十个人，自行选择。”
生产队的驴都没有这么压榨的，杨泽楷感觉可以举报一波这个黑作坊。但其他人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个情况，他们适应性很强地分散融入车间，杨泽楷也随意选了一个车间加入。
“来，你负责砸钉子。”
旁边光着膀子的男人立刻将一把锤子递给他，工作台都是简陋的临时工作台，他随意扫了一眼便看得出这铁轨的生产并不复杂，只要完成相应的拼装步骤即可。
“哼，他这么瘦我看不行，我们还是趁早把他赶出去吧，别拖死我们。”
递锤子的男人已经把需要砸钉子的工件送到了他面前，还未等杨泽楷落锤一旁就传来不和谐的声音，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男人阴阳怪气地说着话，虽然眼睛看着杨泽楷手里的活计却完全没落下，材料在他手里被砸的砰砰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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